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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e Percent告别演唱会:限定的团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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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12日晚上九点二十分,广州体育馆1号馆。在场的7500名观众——尽管绝大多数都是舞台上某个艺人的唯饭——此时还是整齐划一地喊出了组合的名称应援。
在场观众高呼Nine Percent的声浪传到了一百多万块正在播放直播的小屏幕上,豆瓣偶练小组也在此刻宛若死灰复燃般被新帖刷屏,感慨这只限定偶像团体的团魂犹在。
自2018年4月6日从《偶像练习生》经粉丝票选出道以来,Nine Percent可以说从未像演唱会这天一样这么像一个完整的组合。这一年半里,九个男孩被赋予了太多意义——“偶像元年”的期待,背后经纪公司的博弈,流量艺人的洗牌,带货模式的登峰造极。
到了解散演唱会人们似乎才刚想起,原来这九个人也只是二十岁左右的一群孩子,Nine Percent也是一个完整的偶像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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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e Percent存在了18个月,他们的经纪公司爱豆世纪也被骂了18个月。
这家由爱奇艺持股55%的公司,法人和董事长是《偶像练习生》的总制片人、爱奇艺副总裁及节目开发中心经理姜滨。
《偶像练习生》播出期间所得到的流量是后来的选秀综艺难以望其项背的,收官当晚几乎包揽了微博的全部热搜,但出道之后的三个月,爱豆世纪为他们在十个城市举办了十七场粉丝见面会,米莉·库珀所表演的曲目均是在节目中已经演绎过的——这种运营方式无疑是在榨取昙花一现的流量高峰。
到了2018年11月,组合终于推出了除了解散单曲之外唯一的团体专辑《TO THE NINES》,以便有作品在年末的几场颁奖礼上露面。
在这之后,Nine Percent几乎就处于销声匿迹的状态了,甚至跨年演唱会九人也是各自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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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豆世纪没有运营好这个团体的同时,也在经纪合约方面酿下大错。该公司成立于2018年3月,那时《偶像练习生》已进入到赛程后半段、临近结束,爱奇艺递给各大经纪公司的合同也未作严格的细化。
结果可以想见,也业已被验证——《偶像练习生》这档难得的爆款网综最大受益者并非爱奇艺,而是练习生们原本的经纪公司。
所以颇为讽刺的一幕出现了:9个人各自成为了不同品牌的大使,不同成员所站台的品牌互相之间也有竞品。成员们三三两两地参加各类综艺,或是自己单独发单曲、给影视剧唱OST。
而所谓大使的头衔倒更像是售货员,商家推出艺人相关的限定商品来榨取粉丝最后一点余粮。
而最令人尴尬的是,乐华把在NPC出道的范丞丞、黄明昊(Justin)和朱正廷与《偶像练习生》中排名靠后的毕雯珺、丁泽仁、李权哲和黄新淳组成了偶像团体乐华七子NEXT。Nine Percent四月刚出道,NEXT就在五月参加各种活动、六月推出团专。
九个艺人每个都很难被定义为是Solo歌手、演员或是哪个组合的团员,这种尴尬一直持续到了解散的团体专辑《限定的记忆》,米莉·库珀九首歌竟然是让每个成员Solo了一首,未见一首组合合唱曲。
这样的运营方式,倒是真怪不得粉丝群体几乎都是唯饭,而卑微的团饭只能无奈地统计几个人合体的时间,以及从这为数不多的营业里找到团员之间的友情。
在Nine Percent告别演唱会上,粉丝们制作出了姜滨和杜华的应援手幅,以戏谑的方式表达对偶像团体运营不利的经纪公司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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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像练习生》的创意很难说没有“借鉴”韩国的同类综艺节目《Produce 101》,而相比于抄袭疑云始终挥之不去的该档节目,腾讯购买了版权的《创造101》则不仅在应援集资上赢过了偶练,对于组合的运营更是远胜于爱豆世纪。
《创造101》出道的火箭少女也发生过腾讯与经纪公司的冲突——当然你可以猜到,又是乐华。
乐华与麦锐两家娱乐公司曾发表声明,宣告旗下艺人孟美岐、吴宣仪和紫宁从火箭少女中脱退。而腾讯显然更家大业大,法务拟的合同大概也更加细致,硬生生把三个人摁回了火箭少女,发微博暗示下决心出走的三个人后来又略显尴尬地自圆其说。
除此之外,也有《卡路里》这样的出圈神曲,《心动的信号》、《明日之子》这样的S级综艺为团员加持,而即便是出圈程度远远小于火箭少女的《创造营2019》出道团R1SE,尽管被他们自己的粉丝调侃为“壶团”,也凭借团队作品《就要掷地有声的炸裂》创下了偶像团体的销售额纪录。
当然,爱豆世纪也并没有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2019年偶像选秀《青春有你》所推出的限定团UNINE的团感要比NPC强上不少,团体活动也更加用心——但可惜的是,资本市场和粉丝们共同造就的2018,不仅是偶像元年,某种程度上也成了偶像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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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限定团的概念并非《Produce 101》所首创,早在1997年,杰尼斯就曾因为地震灾民募款而合并了V6、TOKIO和Kinki Kids三个团体,组成限定团“J-Friends”,他们也是很多最初追日本偶像的中国歌迷的记忆,现在仍不时有人期待这个限定团能够复活。
杰尼斯也有因为电视剧《野猪大改造》所结成的限定团体“修二与彰”,由各自团内的TOP龟梨和也和山下智久所组成,在2015-2016的杰尼斯跨年演唱会上,这个限定团体也惊喜地再度合体出现在舞台上。
不过秋元康所创立的48 Group可能是限定团最丰富的偶像组合,AKB48、SKE48、NMB48、NGT48、STU48和HKT48,以及坂道系的榉坂46、乃木坂46之外,各个团体还会被分成3到5支队伍,各队也并非人员固定,而是通过组阁的方式来回切换,而每张单曲的出席成员也各不相同。
除此之外,还有渡边麻友带领的走廊乱跑队、柏木由纪领衔的French Kiss这样由不同组合所串联起的限定团体,而每场公演的同一首曲目,也是由不同成员组成的不同Unit表演完成。
对48系来说,你在舞台上看到的每次表演,都来自于一支限定团。
至于中国,最广为人知的限定团则毫无疑问是F4。来自不同公司的他们进入《流星花园》剧组时恐怕还想象不到F4这个剧中的四人组多有魔力——而后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迄今为止国内也难有组合比肩F4巅峰时刻的国民认知度。
TFBOYS所在的公司时代峰峻显然也曾想尝试过限定团的模式,可惜在王俊凯、王源和易烊千玺的人气突飞猛进之后,换人或加人所带来的成本是公司和粉丝都不可接受的,而TF二团的台风少年团,重新出道的戏码则更像是一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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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国内还在活动的限定团有火箭少女101、R1SE、沙漠五子、UNINE、Black Ace和新风暴等。当我说起这些名字时,有的大概你很熟悉,有的只是听过,有的则会一脸懵:还有这个团?
2018“偶像元年”的泡沫让资本和奔赴于偶像产业的年轻人都误以为这块蛋糕会越来越大,但现实告诉我们,不管是若有似无的限娱、限娘令,还是消费基本盘再难扩大的粉丝群体,这场游戏已经失去了让人投入热情的必要。
蔡徐坤、杨超越们吃到了限定团体的红利,成为能够给2018的国内娱乐圈作注解的现象级明星,而更多的年轻人,则在偶像选秀节目的镜头中一闪而过,有几个粉丝追随他们,接着忘记。
其实,光是限定团这件事存在本身已经足够可悲——背后的操盘手们,早已经看清偶像产业的本质,把让追星少女们感动流泪的“团魂”当作是快消品售卖给粉丝。
当然了,粉丝也是赢家,在更短的周期内,他们完成了爱慕、愤怒、激动、仇恨与感动几种情绪的轮回更替,如今的追星已经比以往高效太多。
只是,当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能够被以时间限定,拿来当作贩卖的噱头时,我们这个时代的流行文化留给后来人的,会是怎样的一幅图景呢?